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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見到君尉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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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青豫瞳眸驟然一縮,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和異樣,即便這情緒很快被他收起,但緊盯著陸商商還是捕捉到了。

她心倏然一沈,他這樣的反應,無形是告訴她,她的確小產過……

“阿豫。”見他遲遲未有反應,她喚了一聲。

陸青豫回過神來,定定的看著她,“胡說什麽呢,你不舒服,好好休息,我給你弄點姜糖水。”他說著便要起身。

陸商商一把抓住他的手,不讓他離開。

“我沒有胡說,我今天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告訴我的,醫生說我這樣是因為小產沒調理好傷了身體,阿豫……我不是傻子,那醫生也不會胡言亂語。”

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,記憶的殘缺已經讓她很郁悶失落,她更沒想到她所不記得的事中還有這麽大的一件事。

她小產過,那那個孩子是誰的?又是因為什麽,孩子沒了。

陸青豫薄唇緊抿著。

陸商商的倔強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,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,若不給她個答案,只怕……

“是,商商你……確實小產過。”陸青豫說道。

陸商商心微沈,她唇瓣略顫抖,“那個孩子……是誰的?”

這個答案似乎顯而易見,可她心中卻隱隱多了一抹不確定……

陸青豫看著她疑惑的神情,神色微沈幾分,他沈聲開口,“是我們的。”

轟……

陸商商擡眼,一雙眼充滿霧氣和詫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,“我們的?那為什麽孩子會沒了?如果是我們的為什麽我們……沒結婚?甚至我們在一起都是我們來到江城後才坦白的心跡?”她將心中感到困惑的問題盡數問了出來。

見她激動,陸青豫輕拍著她的背,“商商,我們的孩子沒了是個意外,孩子沒了後你情緒一直不穩定,後來又生了大病,有一部分記憶缺失了,就連我們在一起的事你都不記得了。”

陸商商聽著男人的話,呼吸一窒,她喉間一哽,“所以……是我沒照顧好寶寶……”

“當然不是!商商,聽話不許胡思亂想,是我沒照顧好你。”

“商商,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,嗯?”

男人將小人兒抱入懷中,輕聲柔語的安撫著。

陸商商靠在男人懷中,想到她曾擁有過一個孩子,她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。

她曾經擁有過一個孩子,可是卻沒了,更讓她自責的是,她甚至連這孩子的記憶,都忘記了。

她真是糟糕。

將陸商商安撫睡後,陸青豫離開了房間。

他一張俊臉深沈的可怕,他徑自走到二樓客廳,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烈酒倒滿一杯後,仰頭飲盡。

“先生。”

陶婉姝見客廳有亮光,走了進來,就看見男人一人坐在吧臺處獨飲著酒,他一張俊臉上寫滿了愁容。

“先生這是怎麽了?”

陸青豫沒有理會陶婉姝的話。

陶婉姝抿了抿唇,即便他不答,她大抵也猜到些,多半是和陸商商有關。

她在他身邊這些年,雖不敢說對他百分百的了解,可少少也有九十分的了解了,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,無論發生什麽事,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,可唯獨在遇上陸商商的事情,他會例外。

她看見他失控,情緒失落的時候,有九成都是因為陸商商。

“先生,腦科醫生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。”她開口道。

陸青豫這才擡了擡眼,眼中卻透著一抹冷光,他沈聲開口,“都聯系好了?該怎麽做,他知道吧。”

陶婉姝明白他的意思,點了點頭,“這個自然。”

“預約是什麽時間?”男人問道。

“下個禮拜一。”

男人微微點頭,隨即又給那空杯中灌滿了酒。

陶婉姝見狀忍不住開口道:“先生,婉姝多一句嘴,難道……您真的打算就這麽下去?”

男人灌酒喝的動作一頓,手緩緩放下,深邃的雙眸帶著絲絲寒意看著陶婉姝,“什麽意思。”

“在這江城,有太多君……商商的痕跡了,不管怎麽做,只怕有些時候,也不能避免商商會接觸到以前的事,她的記憶雖然被封鎖了,可是……若是時間一長,接觸的東西多了,怕是那封鎖的記憶會控制不住。”

陸青豫的雙眸因陶婉姝的話,越發深沈。

不可否認,陶婉姝的話,說中了他最擔心的地方。

而這些,這段時間似乎在無形的印證著。

沈默許久後,男人才緩緩啟聲,“按時給她吃藥,若是藥效低了讓老常重新研制更有效的。”

陶婉姝微怔,對上男人冷冽的雙眸後,她終是緘了口,點頭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陶婉姝離開客廳後,客廳恢覆了一片沈靜。

陸青豫仰頭,將手中酒杯裏的酒盡數飲盡,辛辣的澀感充斥著整個喉嚨。

哢嚓——

酒杯在他手中成了碎片,尖銳的碎片紮進他的掌心中,鮮血順著指縫流出,落在地上暈開。

————

ML公司。

“薄少。”

喬忠神情急急的走了進來,薄郁年擡眼,“什麽事這麽急慌慌的。”

喬忠神情凝重,沈聲開口道:“佛露那批藥品在遠海那邊被截了!”

薄郁年寫著字的手一頓,“你說什麽。”

喬忠一臉的著急和凝重,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。

薄郁年倏然沈下了臉,“什麽人做的?我們的人又是幹什麽吃的?!”

“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麽人做的,那些人是有備而來,我們這次運那批貨是絕對機密的,薄少……我想或許是我們的人出現了內鬼。”

內鬼……

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,“倒是不知道我們養的人中還有白眼狼。”

他用人向來謹慎,也最忌諱吃裏扒外。

“好好查查是誰做的,那批貨現在是一點都不剩了?”薄郁年問道。

喬忠答道:“兩百箱現在只剩下一箱了,而且這一箱無損的情況微乎其微。”

佛露是這一年來ML旗下的藥業公司剛研制出來的新型藥品,用於治療癌癥,所以很是珍貴,覬覦佛露的藥品公司更是不計其數。

只是這佛露研制出來並非易事,佛露中有一味藥是只有在美洲那一帶才有的,也因此,佛露的研究便放在了美洲那邊,因稀少且珍貴,所以這佛露ML基本不外售。

佛露這邊的管理,薄席林一直是交給他打理的,現在出了這樣的事……

就在這時,辦公室的門響了,兩人朝門口看去,就見秘書推開門,“薄少,有警察找。”

薄郁年定定的看著走進來的幾名警察。

“薄先生,我們是第一警署的,ML公司藥品在遠海被截,相關事宜我們需要您和我們回去協助調查。”警員說道。

警局。

警員循例對薄郁年進行了一番盤問。

“薄先生,現在是最後個問題,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好好回答。”

薄郁年眼眸微瞇,點頭。

警員拿著一密封袋,密封袋裏裝著個小瓶子,“這個是我們同事取到的證物,經鑒定,正是薄先生你們ML公司的藥品佛露。”

“而我們的鑒定科的同事同時也在這佛露中,檢測出裏面有一對人體非常有害的化學物質,希望你能給解釋。”

薄郁年眉心微擰起幾分。

這事顯然在他意料之外。

“佛露這藥在市面上已經發行進一年了,也有不少人用過,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,佛露的調配采用的都是天然的植株,有害的化學成分不可能。”他道。

“那薄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承認佛露摻加了有害化學物質了?”

“當然,本就沒有的事,為什麽要承認?”男人唇角微揚。

警局的警員對薄郁年的這話顯然不相信,可薄郁年咬死不承認,他們一時間也沒有辦法。

沒過多久,就有律師來保釋薄郁年了。

薄郁年走出詢問室時,看到來的律師時,微微一詫,他邁步走到律師跟前。

律師沖他彎腰頷首,“薄少。”

“怎麽是你。”

“是老爺子讓我過來的。”

薄郁年微揚眉,聲音冷冷,“他的消息倒是快。”

律師一笑。

從警局離開後,薄郁年去了溪水蘭庭。

不出意料,該在的人都在。

薄席林一張老臉沈的厲害,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,聲音充滿怒意,“你說說,這到底怎麽回事!好好的貨怎麽就被截了,這還不單止,佛露裏怎麽會摻了害人的化學物質?!你老老實實給我解釋清楚!”

薄郁年淡淡掃了眼一旁坐著,一臉看好戲樣子的王雨凡母子。

他氣定自若,只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道了出來。

“這東西被截倒是怪不得郁年這孩子,可這佛露裏有害人的東西,這佛露的事一直是郁年打理的,只怕郁年你當真是沒有辦法推卸,”王雨凡看著薄席林,笑著道:“爸,郁年這孩子一向好勝心強,或許這事,是他急於成功,才一時走了歪路。”

王雨凡這話,乍一聽似在為薄郁年解圍,可實際上,是牽著老爺子的鼻子,讓老爺子認為這事就是薄郁年做的。

薄郁年唇角勾起一分冷笑,“嬸嬸這是在替我認罪嗎?我什麽時候承認這事是我做的了?嬸嬸是不是自作聰明了。”

王雨凡一噎。

薄郁年沒精力和王雨凡打嘴仗,他看向薄席林,“佛露被截,是我的疏忽,至於佛露產品的問題,我會調查清楚。”他說完轉身便要離開。

“你站住!”

薄席林呵斥,同時走到他的面前,“你這是什麽態度?自己做錯事好像還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樣子!當真和你父親是一個樣!”

薄郁年在聽到薄席林後半句話的時候,眼神驟然淩冽起。

“我父親?您當真好意思提我父親!”

“你……你什麽態度!”

“您在提我父親的時候,不如好好想想當初您是怎麽對他的,他的死,您這邊,也不無辜!”他扔下一句話後,徑自朝門口走去,沒理會身後的喊叫。

……

佛露藥品的事很快鬧的滿城風雨,不少用過佛露的病患家屬都要求賠償。

食品藥品向來是人們最重視的,一出問題事便不會小。

陸商商看著報紙上的報道消息,佛露的事占據了報紙最大的版面,網上也鋪天蓋地是相關的消息,盡是對ML和薄郁年的指責。

自上次的事後,她莫名的,對薄郁年的事總是會多關註幾分。

阿豫給她的解釋其實都說的通,可是不知為什麽,她心中隱隱總有疑惑和猜忌。

那麽多的巧合……她很難忽略。

只是,她心雖不安,有猜忌,可這份猜忌卻又不敢放大。

說她真是君思恬,她自己又很難相信。

童瞳湊過來的時候,就看到陸商商手中的報紙,還有電腦上的內容,“商商你在看這些啊。”

“嗯,這事鬧的厲害到處都是這些消息。”她道。

童瞳撇嘴,“我都說了薄郁年不是什麽好人,藥也能做成這樣來害人,心不知道有多黑!”

童瞳對薄郁年向來是零好感,加厭惡。

陸商商輕嘆口氣,隨即將報紙收了起來,將電腦的網頁關上。

回到住宅吃飯的時候,開著的電視也跳出了相關新聞。

陸商商擡頭的時候,無意間瞥看見陸敏君略異常的神色,“媽,怎麽了?”

陸敏君回過神來,低頭扒著碗裏的飯,“沒什麽,只是……覺得有些意外,ML這麽大的公司會出這樣的事。”

陸青豫將兩人的情緒一攬眼底。

夜漸深。

陸敏君站在窗邊,在聽見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時,她應了一聲。

她轉過身看見陸青豫,“怎麽了,有什麽事?”她問道。

陸青豫淡淡一笑,“媽這是心軟了麽?”

被戳中心思,陸敏君眸光下意識的游移,片刻後她恢覆鎮定,一笑,“豫兒說什麽呢。”

陸青豫看向女人,神色冷了幾分,“媽該知道我在說什麽,這不過是ML的一點開胃小菜。”

陸敏君呼吸一窒,看著雙眼充滿冷光的兒子,“這事……是你嗎?”

“是不是我重要嗎?重要的是結果不是嗎?媽,你該收起你的善心了,難道這些年,你連那恨都沒了嗎?”

陸敏君不語。

許久後她擺了擺手,“我知道了,你出去吧。”

見狀陸青豫也沒再多說什麽,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
隨著陸青豫的離開,房間陷入沈靜。

陸敏君望著窗外無垠的月色,輕嘆口氣。

她的恨……沒了嗎?

當然不是,她的恨意一直都在,從未消失過。

可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,明明恨得牙癢癢的事,一旦真做起來,有時候又控制不住會心軟。

“還真是矛盾啊。”

…………

星瑞。

“商商,你把這些送文件到君氏薄總那。”主編說道。

她入職星瑞後,做的雖然是副編的位置,但很多時候,一有要往薄郁年那邊送的東西時,主編總是要求她去。

抱著文件,她來到君氏大樓。

前臺的兩個妹子對她已經不陌生了,很快便放她進了去。

她坐著電梯到了薄郁年所在的辦公室,她擡手輕敲了敲門,得到應允後,她才推門而進。

偌大的辦公室,男人倚坐在辦公桌前,他雙目緊閉著,眉心緊擰著。

陸商商一直走到辦公桌前,將手裏的文件放下,“薄總,這是主編讓我交給你的文件。”她開口。

在聽到小人兒的聲音後,他倏然睜開眼,直起身。

這些天為了佛露的事,他忙的很,也心煩的很,但一見到她,他的那抹憂慮和煩意便消散了。

“你先坐一會,我看看。”他道。

陸商商哦了一聲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
薄郁年站起身,走到熱水機旁,徑自沖了杯熱奶茶然後端到小女人的面前。

陸商商連忙站起身,接過奶茶,“謝謝。”

薄郁年摁住她的肩頭,示意她坐下。

她坐下後,小嘬了一口奶茶,當她看到男人將文件拿到她面前的茶幾上,同時在她身邊坐下時,她微微一楞。

薄郁年低頭認真的看著文件。

她拿來的這摞文件並不算少,難道她要坐在這等他看完嗎?

想到這種可能,她忍不住開口,“薄總,這個……你可以慢慢看的,要是有什麽問題,你再和主編聯系吧。”她道。

薄郁年擡眼,讀出她眼中的著急。

“和我呆在一起,這麽難受?”他道。

陸商商:“……”

她閉嘴不語。

偌大的辦公室安靜了下來。

陸商商抱著那杯奶茶淺嘬著,直到她大半杯奶茶下肚後,男人將手中的文件朝一旁一放,直起身來。

“薄總看完了?”

薄郁年輕笑,笑聲中透著幾分無奈,“你回去吧,有什麽問題我再和星瑞那邊聯系。”

陸商商聞言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站起身,“那好,我先回去。”

只是她還沒繞過茶幾走出,門口便傳來動靜,喬忠走了進來。

“薄少。”喬忠瞥看了眼陸商商。

“說。”

“找到一個截下我們藥品的人了,他也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人。”喬忠說道。

“好好看著,藥裏多的那東西說不定也和他們脫不了關系。”男人沈聲道。

陸商商聽著兩人的話,忍不住開口,“是佛露的事情嗎?”

薄郁年看她,嗯了一聲。

“佛露有危害物質的事,和你無關嗎?”她忍不住問道。

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,她得到的信息似乎是這樣的,但外界的聲音是一邊倒的對準薄郁年這邊。

薄郁年示意喬忠退出辦公室。

“如果我說和我無關,你相信嗎?”男人沈聲開口。

陸商商緊抿著唇,一時間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。

如果可以,她當然願意這事只是個誤會,只是現在佛露是查出問題,一時間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薄郁年和這事沒有關系。

“我不知道,但我希望這事真是個誤會。”

若這事並非誤會,而真是他所謂,那……太可怕了。

薄郁年揚眉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“你的希望不會落空。”

……

佛露藥品的事持續發酵了近一個禮拜。

最後,從抓到的那截貨人口中得到了口供,證明警察查到有問題的佛露是他們截貨的時候動的手腳。

江城這邊聯合國外的警察對在國外的佛露研制地也進行了一番搜查,確認並無問題。

警察這邊一宣布結果,民眾這邊就似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。

那些曾對ML負面評論的網民如今也一邊倒的誇ML,誇薄郁年。

陸商商看著網上那些急轉的畫風評論,無奈一笑。

不論是什麽時候,什麽樣的事情,似乎總是這樣,事情一出,網民民眾會從表面看到的現象對某件事,或者某個人進行抨擊,而過後,發現抨擊錯誤,又會迅速一邊倒的誇讚。

民眾的變臉,是比天氣還更快。

陸商商看了眼時間後,將網頁關掉,收拾好東西後起身離開。

今天是周一,阿豫幫她約好見腦科醫生的。

陸商商走出星瑞大樓時,就看見那熟悉的車子,她疾步走了過去上了車。

陸青豫帶她來的是江城一家私立醫院,這家私立醫院無論是環境還是醫生的水平都是一等的。

車子駛到醫院裏,陸商商瞅著,這私立醫院和公立的果然差別很大。

公立醫院人很多,車也很多,鬧哄哄的,而這,截然相反,安靜的很。

停好車後,她便跟著陸青豫進了大樓。

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,陸商商是很緊張的,這種緊張來源於她的期待。

有期待,就會有害怕,害怕會失望。

腦科醫生循例問了她一些問題,有些是她自己回答,有些她壓根不記得的地方,則是陸青豫替她回答。

醫生問完後,又讓護士帶她做了些腦部檢查。

“陸小姐你這個問題,是腦部神經的問題,病燒傷了大腦這樣的病情,其實是很常見的,你要放寬心態,不要過於著急。”

陸商商聽著醫生的話,秀氣的眉心不自覺的擰成一條線,“可是我這樣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,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盡快想起來?就算是做很痛苦的治療,我也可以。”

陸青豫眸色一沈。

小女人過於急切的心讓他有些不悅,他按住小女人的肩,安撫的道:“商商,你別著急,聽醫生怎麽說。”

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,不經意的瞥看了眼陸青豫,隨即道:“陸小姐著急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,但我還是那句話,欲速則不達,我先給陸小姐你開點藥,你再在這邊做幾次治療看看。”

沒有得到一準確的答覆,陸商商有些失望。

醫生開好藥方後,便帶著她去治療室做了第一次的治療。

儀器治療的時間是半個小時,結束後,陸青豫牽著她去取了藥。

陸商商滿心歡喜,抱著濃濃的期待來醫院,卻失望而歸。

即便她也曾告訴過自己,這事急不得。

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著急的心,尤其是在那兩日之後,她迫切想要記起所有的心情越強烈。

“商商,放松心情,別太著急了。”陸青豫側頭看向她,安撫的握了握她的小手。

陸商商低著頭,眼簾微垂,卷翹的睫毛輕顫著,許久後,她擡起頭,看向身邊的男人,吶聲開口,“阿豫,你不會騙我的對嗎?”

陸青豫微怔,眼底略過一抹異樣。

“當然。”

“商商,你難道不相信那天我的話?”他道。

陸商商搖頭,“不是……我……相信你。”

這話她說的其實很沒底氣。

按理說,她應該相信他的。

他是她的男朋友,也可以說是她唯一的依賴。

可是不知怎的,她心緒越來越亂,越來越覆雜,尤其是在接收到那麽多訊息後。

她只希望,一切…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。

————

醫院這邊的醫生給陸商商開的治療是四次,除掉第一次已做的,還有三次。

這期間陶婉姝陪著她去了兩次。

這最後一次,因陶婉姝有事,她便一個人來了。

從治療室出來後,醫生看著她,面帶微笑的道:“陸小姐您放寬心,這記憶的恢覆有時候是很神奇的,有的人也許很久都沒有辦法恢覆,但有時候,也許下一瞬就想起來了,也都是有的。”

陸商商點了點頭,“謝謝你醫生。”

醫生頷首,“應該的,不客氣。”

醫生離開後,陸商商走出治療室,去了趟洗手間。

“今天你要值806的晚班啊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那還真是好了,806的晚班是最好值的了,那病人好幾年了都沒醒來的跡象。”

“哎,我覺得挺可憐的,聽說那病人以前是君氏的老總還是什麽的,也不知怎麽就弄成這樣了。”

“是啊,我發現那君家真的挺倒黴的,五年前君家起了場大火,把兩人活活燒沒了。”

“最可憐的是君家那小姐,爸媽都死了,聽說這病人就是君家小姐的叔叔還是大伯,結果也成這樣了。”

兩護士的聲音漸遠。

陸商商手握著門把,直到再聽不見兩護士的聲音後,才推門而出。

她走到洗手池邊,冰涼的水流落在她的手上,她腦子裏盡是剛才那兩個護士的話。

許久後,她緩緩擡起頭,看著鏡子中的自己。

806病房。

陸商商走到806病房的時候,就看到病房門口有個人守著,見她過來,那人開口,“小姐這是看護病房,請你立刻離開。”

陸商商沒看見那值班的護士過來,便道:“值班的護士一會就來了,我是她同事,先過來替她看著,她很快就來了。”

那人懷疑的看著她。

她沒有過度靠近,僅透過那透明玻璃朝裏頭看去。

裏頭病床上躺著的人約莫五十來歲,鼻間插著管子,身邊都是儀器。

她定定的看著病床上的人,如果那兩個護士說的沒錯,那這個男人就是君思恬的叔伯。

陸商商試圖從男人這想起些什麽。

可是腦袋仍舊一片空白。

她回過神來,怕一會護士來了,便道:“她應該要過來了,我去看看。”說完她轉身離開。

陸商商從醫院出來後,深籲一口氣。

從醫院回到住宅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。

她前腳進門,陸青豫後腳也跟了進來,“剛回來?”

“嗯。”

陸青豫眉眼間浮現一抹疑惑,“今天怎麽這麽晚?”

陸商商一咯噔,她沒將去806病房的事告訴男人,只道:“那醫生臨時有點事,所以等了一會,便晚了些。”

陸青豫眸光微深,隨即揚唇一笑,“這樣。”

吃飯的時候,陸敏君看著陸商商問了一嘴,“病看的如何了?”

陸商商無奈一笑,搖了搖頭,“醫生說,急不來。”

陸敏君神情略顯嚴肅,聲音也冷了幾分,道:“醫生說的對,急不來,在意大利的時候豫兒就給你找了很多名家看過,這江城醫療水平再好,也不會和意大利的差很遠。”

陸敏君這話,多有責怪之意。

“你忘記的那部分記憶,想要知道豫兒也會告訴你,沒必要大費周章。”陸敏君道。

陸商商緊抿著唇,片刻後悶悶的嗯了一聲。

“明天是周末,花店那邊還要打理打理,我也要去采購點東西,你明天沒事的話陪我去吧。”陸敏君沖著陸商商說道。

陸商商點了點頭,“好。”

夜漸深,陸商商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後,端著杯子走出房間。

穿過長廊的時候,撞見迎面走來的陸敏君。

驀地,她想到什麽似得,喚住陸敏君。

“媽,對不起。”她開口。

陸敏君對她突然而來的道歉有些不解,“怎麽了?”

“以前的事有些我都不記得了,我也才知道,我和阿豫曾有過一個寶寶,是我不好,沒有保護好寶寶。”她低聲道。

陸敏君神色微變,眼底現過一抹怔然和詫異。

陸商商很快將陸敏君眼底的這抹情緒看進眼裏。

“這事……不怪你,都過去了。”陸敏君說道。

只是她這話,聽著略顯僵硬。

“好了,時間不早了,你也早點休息。”陸敏君說完便繞過她走了過去。

陸商商看著陸敏君的背影,眸光漸沈幾分。

剛才陸敏君的反應分明對她曾經懷孕過的事,並不知情。

若陸敏君並不知情,但卻那樣回應她……

根本有古怪。

她越想,心越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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